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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遥(45)

内心十分的纠结。一边觉得像大孙这样的汉子是那么洒脱,将痛苦视为无物,可一边又觉得,他只是一个人而已,人就会有感情,会有七情六欲,会欢喜也会感到痛(x

觉得心里好矛盾以至于写出来也有点矛盾,呜呜。


四十五 


孙哲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条狗是什么品种。看起来个子小小,怎么也长不大,吃得却很多,养了一年胖了两三斤,白色的卷毛有些长不怎么好打理,一到夏天就掉毛,狗毛满天飞,惹得他想发怒又发不出来。不管怎么看,都没什么名贵的血统,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狗。 

他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所以看不清背对着他的安文逸的动作。他猜想他的小狗现在可能已经被划开了肚皮或是打开了脑壳。只是这样想一想,那些见到尸体时第一反应而来的病毒、感染、死亡、威胁之间慢慢产生别样的情绪。他这才真正体会到了它的死亡,真切地认识到自己的狗已经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活蹦乱跳抱着他的腿撒娇求抱了。这让他的心底翻腾起一股酸意,就算是一条狗,一个排遣寂寞的小玩意,他也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许多感情。 

孙哲平不算是一个很好的主人,他时常会把狗忘在家里,也曾因为小狗的倔强难驯而萌生过要把它送人的念头。他偶尔陪它玩耍,大多数时间不过是给它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狗玩具草草地打发;也会相互慰藉,在离开的最初那几个月他偶尔在深夜被身体上的疼痛折磨地无法入睡而得到过它温柔亲昵地舔吻。 

一边给自己打杜冷丁,一边分不清脸上到底是冷汗还是眼泪,在没有人知道、无人相识的城市,在最黑最暗的黎明之前,低声地、语焉不详地呻吟。 

我疼。 

而那也不过只是在释放残留下的最后的痛苦。 

“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安文逸全神贯注地专注于他手头的测试,没有回应他。 

孙哲平望了一眼远处被灰霾笼罩的山头,淡淡地说道,“可我现在后悔了。” 

等了不到半支烟的功夫,安文逸就走了出来。他一边摘下帽子和手套,一边对孙哲平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快速的血清测试,这里没有仪器,没有办法做脑组织基小体检验。”他在陈述的时候样子让孙哲平想到了年轻时的张新杰,语速轻快,但安文逸的用词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像是并没有那么自信,“在缺少必要的检验下,我还不能确定。不过请问一下,有人被它咬过吗?还有它的接种疫苗情况怎么样?” 

“它从来不咬人。在霸图的时候,都是关在我的房间里,没有和外界接触过……”孙哲平顿了顿,“除了我以外只有张佳乐抱过它,但应该也没有被咬过。自从我收养它之后,都是小楼按时带它去打针,他家有私人宠物医生。” 

安文逸闻言皱紧了眉,小声地自言自语。 

“怎么了?” 

“有点奇怪。”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怀疑是已经消失已久的狂犬病,虽然几十年前狂犬病的疫苗被改良,只要犬只按时接种的话,几乎不会有可能会感染上这种传染病,但是刚才的测试却已经证实了狂犬病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可听你的描述,它死亡前十分正常,虽然过去狂犬病有潜伏期,但还是会有一些临床表现的,至少不会像……难道是……不行,我还要再做一次测试。”

 这次的血清测试更为快速,而得出的结果令安文逸的脸色愈发难看。原本内心笃定的判断被眼前的现实击得粉碎,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这两次的数据结果,是质疑自己的操作还是质疑那些教科书上白纸黑字印着的定理。

这完全就是在一瞬间发生让人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可是安文逸明白,这不是什么高难的测试实验,无论他再做第三次、第四次或者更多次,他得到的数据都不足以推翻这是狂犬病的结论。 

当所有已知的或是常理的在顷刻间被推翻,往往在震惊之中内心开始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甚至不出意外地能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未知,来自于在现有的所有知识体系框架中都无法解释它,来自于根本无法找到逻辑或者规律。 

人类所谓的知识,无非是基于过往事务规律的总结,而沿着轨迹走会让人产生惰性以及盲目的自信,过分依赖于前人走过的路留下的经验,一旦当这些都失效时,立刻便犹如身处无垠的黑暗之中束手无策。无论科技、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只要在某个点上脱离了规律的轨道,就会全都倒转,退回到起点,经验变得一文不值,一切又不得不重新开始。 

可是很多人却连自我否定的第一步都无法做到。 

但是安文逸在经历最开始时的惊惧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甚至比当年的张新杰更冷静。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畏惧挑战权威的人,内心反而跃跃欲试,甚至死亡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取了三管血液,还拿出了一只透明密封的医用小箱子,把一些组织和器官放了进去。 

“你要干吗?” 

“我想带回医学院好好研究一下,一个已经被人类几乎快要攻克的病毒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却没有任何变种的迹象。这里条件和仪器都不怎么样,根本无法做实验。”安文逸道,“而且虚空的飞机应该快要到了,我傍晚之前就能到中央医学院。”

 孙哲平额角直跳,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比一般人大许多。 

“对了,你也最好让我验一下血。虽然你说没被咬过,但也要以防万一。唉,张副官呢,让他也来一下。” 

“他已经回霸图了。” 安文逸皱了皱眉,“那我打个电话给老师,把这个情况告诉他,请他等张副官一回到基地就立刻做个检查,防范未然可不能掉以轻心。” 

“不用了。”孙哲平摇了摇头,他没法向安文逸解释现在压根联系不上霸图这件事,毕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使霸图失联就连最先发现的蓝河黄少天现在也还是一头雾水,他更是懒得开口。他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如他所言被狗咬过,“我也不必了。”

 孙哲平说完就准备走,没料到安文逸却不依不饶,小医生扒着门框,拦着不肯放行。安文逸比他矮了不少,对上孙哲平的气势更是矮了半截。孙哲平俯视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没打算放弃,口气有些不耐烦,“我说没事就没事。”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知安文逸哪里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准备同他死磕到底,“我是个医生,就算病人放弃治疗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我答应过老师要让大家都平平安安回去。况且这只是做一个血液测试而已,你在怕什么呢?” 

“我怕?”孙哲平冷笑了一声,挽了袖子,把臂膀伸了过去,“快点儿,你真是跟张新杰一样磨叽。”

 针头戳进皮肉里,注视着血液慢慢充盈整个针筒,这样的场景让孙哲平有些不自在。

小医生其实不怎么爱说话,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十分安静,这会儿更是噤声专注。 

“好了。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我们做医生的跟你又没怨没仇,不会害你的。”安文逸似乎是在反驳他刚才说张新杰磨叽。 

拔了针头的地方被小医生狠狠地按了一团棉花,隐隐有些酸痛。 

孙哲平苦笑了一声。 

等安文逸再一次做完血液测试折回时,孙哲平看也没看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地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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